提笔时,晚课的钟声刚落,窗外是熟悉的东莞夜雨。我恍然想起四年前,我第一次信步走进新华的校门,在新生报到的嘈杂里第一次听见有人喊我“马老师”。那一声,把我和新华的命运紧紧系在一起。
四年,足够让一株芒果树从及腰到三楼,也足够让我把“马老师”三个字听成心底最柔软的称呼。我完整送走了21级英语CDE班——从开学典礼到毕业典礼,我牵着他们,像牵着一群刚刚离岸的小船。第一次班会上,我们约定“不旷课、不挂科、不孤单”;毕业那天,他们偷偷把这句话刻在水晶镇纸里,塞进我手心。我笑着哭,像送走第一批自己养大的孩子。
从第一年开始,我就习惯设置office hours,只为能够多一点时间给刚进入成年世界的孩子们答疑解惑。这是我珍视的时光,倾听和解惑都是师生情谊的美好链接。学生阿茵考进暨大那天,给我发来一张拟录取截图,配文只有一句“老师,我们浇的花终于开了”。我盯着屏幕,仿佛看见四年前那个说话都会脸红的小姑娘,一路把胆怯熬成了光芒。
我也陪他们熬过落榜的夜。小泽公务员面试差0.5分,给我打了39分钟电话,说想放弃。我让他抬头看自习室还亮着的灯,“那些灯光里,也有你”。第二年,他以笔试第一上岸老家教师编,报到前给我发来信息:“老师,那盏灯我替下一届守着,也替以后我的学生们守着。”